嗅觉减退是帕金森病最早和最常见的症状之一。虽然也有研究认为氢水对帕金森病治疗无效的报道,但主要的证据表明氢水对帕金森病和动物模型均具有治疗作用,能改善动物和人类患者运动功能。不过过去还没有采用氢气吸入治疗帕金森病的临床研究,最近名古屋大学氢医学研究学者大野欽司课题组在《医学气体研究》发表研究论文,评估了氢气吸入对帕金森病的临床治疗效果。
研究采用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交叉试验,给患者吸入1.2-1.4%氢气,每天2次每次10分钟,连续4周,休息8周后再交叉试验,安慰剂对照组吸氢气,吸氢气组吸安慰剂气体。对患者嗅觉功能、非运动功能、日常生活活动和尿液8-羟基脱氧嘌呤(8-OHdG),8-OHdG是DNA被活性氧攻击后的代谢产物,代表体内氧化应激的水平。
研究设计
研究结果发现,吸入低浓度氢气对帕金森病的各项指标都没有明显影响,或者没有发现吸入低浓度氢气对人帕金森有治疗效果,但是发现尿液中8-OHdG增加16%。这个8-OHdG增加的改变明显低于糖尿病患者增加300%的程度,也明显低于一次剧烈运动后的增加程度。但是这和氢气抗氧化的经典观点存在明显的差别,这是促进氧化的表现,而不是抗氧化。难道氢气抗氧化是错误的?研究论文的作者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氢气虽然增加了活性氧,甚至能引起氧化应激,但这种氧化应激比较温和,不仅不会带来氧化损伤,反而会动员身体产生抗氧化的效应。
氢气吸入提高尿液氧化指标
这种表现就是典型的小剂量毒物兴奋效应。毒物兴奋效应是毒理学用来描述毒性刺激的双相剂量效应的一个术语。即高剂量致毒因素对生物体有害,低剂量致毒因素对生物体有益。这种双相剂量效应在上世纪四十年代被定义为毒物兴奋效应。毒物兴奋效应( hormesis)起源于十六世纪Paracelsus 的名言“剂量决定毒物”,即所有物质都是有毒的,只有剂量才能区别毒物,可以说这是毒物兴奋效应的雏形。十九世纪微生物学家Schulz观察到重金属和有机溶剂对酵母生长的促进作用后,认为这种现象可能普遍存在于各种化学物和生命体,进而提出了Arndt Schulz定律,即:弱刺激加速生命力,中等强度刺激促进生命力,强刺激抑制生命活力,但很强刺激却能致死。1943年,Southam和Ehrlich首次将观察到毒物双相剂量效应正式命名为“hormesis”,描述低浓度的有利效应。
一般人可以用以毒攻毒来理解这个毒物兴奋效应。因为生物就是在适应外界不利环境中逐渐进化来的,适应环境的是生物的天然属性,只要是对身体有毒的刺激,理论上都有可能激活生物体的对抗毒物的保护效应,当毒物剂量比较低时,其毒性表现不出,但刺激抗毒性的效应可以出现。
氧化应激也具有产生这种效应的特点,氢气促进氧化应激激活身体抗氧化效应也有许多相关研究,例如氢气通过激活机体抗氧化发挥作用,如能激活Nrf2抗氧化转录因子,就有可能是因为促进氧化应激产生的刺激效应。虽然这个研究没有发现氢气吸入对帕金森病具有治疗效果,但是发现尿液内8-OHdG增加16%,这种温和氧化应激可能是氢气动员人体自身抗氧化能力的源头刺激信号,如果氢气的效应基础如此,那么如何提高这种激活效应就成为重要的研究内容。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氢气的疾病治疗效果本质上是激发了身体本身的自愈能力。这项研究伦理学审查是古屋大学研究生院医学审查委员会,批准号2015 – 0295。
2017年的一项研究也有类似的看法。
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种研究结果?首先这个研究没有发现每天吸入2%以下的氢气20分钟对帕金森病没有治疗效果,我认为这样的吸入剂量过于低,10分钟吸入氢气在脑内没有达到最高浓度,至少每次要30分钟以上才可以。另外,治疗持续时间太短,只持续治疗一个月,这样的治疗时间对症治疗方法的观察时间足够,但如果治疗是对因解决问题,对慢性病至少要持续3月以上。最后帕金森病和消化道关系密切,可能饮用氢水影响菌群也是一种可能。不久前不是有报道体内产氢菌是影响帕金森病的重要因素吗。
对氢气吸入促进氧化应激的结果如何理解。氢气医学效应研究虽然已经有10多年,但对氢气产生的效应分子基础仍然不十分清楚。这样的研究只是过去对氢气选择性抗氧化质疑的一个新证据,这对于我们全面理解氢气的效应机制有帮助,挑战流行观点是科学研究的重要内容,值得鼓励。
参考文献
Hirayama M, Ito M, Minato T, Yoritaka A, LeBaron TW, Ohno K. Inhalation of hydrogen gaselevates urinary8-hydroxy-2′-deoxyguanine in Parkinson’s disease. Med Gas Res.2018;8(4):144-149.
Murakami Y, Ito M, Ohsawa I. Molecular hydrogen protects against oxidativestress-induced SH-SY5Y neuroblastoma cell death through the process ofmitohormesis. PLoS One. 2017;12:e0176992.
Kawamura T, Wakabayashi N, Shigemura N, et al. Hydrogen gas reduces hyperoxic lunginjury via the Nrf2 pathway in vivo. Am J Physiol Lung Cell Mol Physiol.2013;304:646-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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