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一次银屑病专病门诊刚结束，我收到了快递送来的两箱“富氢水”，随箱一封简短的信筏上写道：“李医生，谢谢你对我多年来的悉心改善，我身患的牛皮癣这一年病情稳定，也很少感冒，而且原有的痛风未再复发，上个月单位体检，血脂、血糖、血尿酸均基本正常。我听说你最近体检血糖偏高，故今委托物流公司送些富氢水给你，你不妨试一试，应该会有改善。”看到这里，我甚是欣慰，记忆的闸门一下打开，眼前浮起了2年前收治的这位银屑病患者。
病情介绍：
李某，男，67岁。因“全身皮疹伴脱屑瘙痒十年余，加重一月”就诊。患者于2006年冬天起病，初始在双侧肘关节背侧出现钱币大小红色皮疹，表面伴有白色鳞屑，无明显不适，仅予外涂药膏，至次年夏季皮疹缓解。此后病情反复，时轻时重，每以冬季及感冒易诱发，皮疹逐渐扩展，涉及头皮、躯干及小腿，伴皮肤干燥疼痒。后因工作紧张，常常熬夜，时有应酬，尤以饮酒及摄食海鲜后，病情骤然加重，皮疹遍及全身，色红灼热，瘙痒剧烈，心烦失眠，口干口苦，大便干结，时感右足趾关节疼痛。患者平素伴有高血压(血压控制在150~160/80mmHg)、高血糖(空腹血糖：8.21mmol/L)、高血脂(甘油三酯：3.0mmol/L)及痛风(血尿酸：520umol/L)。
检查：体形肥胖，营养中等，一般检查尚属正常。头皮、躯干、四肢见有散在蚕豆至钱币大小斑疹，基底呈淡红或鲜红色浸润，表面覆有银白色多层性鳞屑，剥除鳞屑后可见露滴样出血点，并有散在抓痕、血痂，皮疹尤以躯干背部、小腿胫骨前居多，指(趾)甲板见顶针箍样损害，右碍趾跖关节膨隆，触痛(+)。舌红，苔黄腻，脉弦滑。由此诊断为(西医)银屑病进行期;(中医)白疤(血热证)。
改善经过：
入院后鉴于患者血压、血糖、血脂、血尿酸均有不同程度增高，患者本人愿意用中医药改善，则给予口服凉血解毒、泻肝清热中药煎剂，静脉滴注复方甘草酸苷、喜炎平注射液，同时配合中药熏蒸、紫外光物理改善，局部外搽卡泊三醇软膏，后反见皮疹色红加重，肿胀扩大，即改予中药“大青叶霜”、尿素乳膏外搽，连续2周改善患者症情渐趋稳定，新疹少量，灼热瘙痒减轻，皮肤干燥脱屑依旧，尤以小腿胫骨前为著，时有搔抓出血，血压偏高，血糖、血脂、血尿酸复查仍然异常。自2017年9月28日始推荐氢水浴(氢含量：
1.6ppm;氧化还原电位：-600mV)每周2次，口服富氢水(氢含量：1.6ppm;氧化还原电位：-600mV;500mL/袋)每天3袋，持续8个月;其间患者为缓解小腿皮疹灼热瘙痒，常以富氢水冷敷患处。2018年6月由于住房搬迁等原因，氢水浴改为每周1次，饮用富氢水每天2~3袋迄今，并且定期复查相关生化指标。
改善结果：
患者自2017年9月出院返家后定期门诊随访，中药配合富氢水内服、氢水浴，改善10周时皮疹逐渐好转，至2018年3月入春后皮疹基本消退，仅以小腿胫骨前部位伴见片状红色斑块，表面有细薄白色鳞屑;右足趾关节未有红肿疼痛发生。2018年入夏至2019年冬病情基本稳定，未再次入院改善，且每年体检复查肝肾功能、血尿常规、CEA、AFP均正常。空腹血糖6.43~6.77mmol/L，甘油三酯2.24~2.7mmol/L，血尿酸在正常范围。
医学点评：
银屑病是一种遗传与环境共同作用诱发的免疫介导的慢性、复发性、炎症性、系统性疾病，典型临床表现为鳞屑性红斑或斑块，局限或广泛分布，无传染性，改善困难，常罹患终身。银屑病不仅是一种皮肤病，更是一种系统性疾病。特别是中、重度患者，可罹患高脂血症、糖尿病、代谢综合征、克罗恩病和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血管疾病等系统性疾病。据有关文献报道：银屑病患者面临多种重大疾病的风险远高于正常人群，其中动脉粥样硬化风险增加28%，糖尿病风险增加22%，非酒精性脂肪肝风险增加达47%;13.7%患者伴血脂升高，16.4%患者伴血压异常，1.5%患者伴肾功能异常，慢性肾病风险增加28%。基于银屑病的发病特点，临床不仅针对皮损，更应具有兼顾共病改善的理念，这也和中医学认为“有诸内必形于诸外”(皮肤病的发生往往是人体内部脏腑功能失调、气血失和所致)的观点相吻合。
基于银屑病共病发生的机制，氧化损伤几乎是所有疾病的最基本病理生理过程，同时皮肤屏障功能不全也与银屑病的复发密切相关，故保护皮肤屏障在预防银屑病复发中甚为重要，而不仅针对皮损，更应兼顾共患病的改善理念为当今中西医学者所认同，中医学认为“天人相应，天人合一”，人与自然界密不可分，顺应自然，和谐平衡乃是常态，因此若能采用自然界纯天然无刺激之物改善银屑病及其共患病，既可有利维护“皮肤屏障”，预防存在天然免疫缺陷的银屑病的复发，也是避免或减轻其共患病发生发展的重要保障。
自然界的氢气是一种天然抗氧化剂，而含有适量氢气的水为富氢水，也称为水素水，无色、无味，其味道与白开水及纯净水无分别，但具有与所有维生素A、维生素C、维生素E、绿茶等人类已知的抗氧化剂所不同的还原功能，可以中和身体血液和细胞里的活性氧(自由基)。由于氢分子很细微，很容易进入细胞通道参与新陈代谢，从而促进细胞排毒，增加了细胞的水合作用，有利于增强肌肤抵抗力，使皮肤水润又强韧，提高细胞生命活力。有文献报道每天饮用一定量富氢水，有助于减轻脂肪肝，排出肠毒素，恢复体力，对胆结石、心脑血管硬化、高血压、糖尿病、癌症等，具一定辅助改善和预防作用。使用富氢水清洁皮肤，可使皮肤远离活性氧的危害，肌肤能变光滑，延缓肌肤衰老。另Kato等研究显示，氢水浴可直接作用于皮肤，采用电解水方式制得氢水(0.19~0.41ppm，0.1~0.2mmol/L)，经过3个月每天一次的氢水浴，6位志愿者颈背皱纹得到明显改善。
此例银屑病患者在中药改善配合氢水浴和富氢水饮用后，在皮损得到有效控制的同时，各项检查指标如血糖、血尿酸、血脂也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避免了病情复发与加重，这与氢能选择性地中和羟基、具有抗氧化和抗凋亡作用有关。富氢水可以增强机体抗病能力，显著改善免疫功能。
笔者认为，对于银屑病伴有代谢性疾病(如本例患者由于高脂血症等限制了系统性改善如维A酸等的使用)或皮肤敏感对外用药物不耐受的患者，不妨试试氢水浴及富氢水饮用，既可改善皮肤损害，又可改善伴发的代谢性疾病，同时还可避免传统药物可能导致的肝脏功能或肾脏功能的损伤，确实具有进一步加以临床应用之潜能。
(李咏梅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皮肤科)
